換個角度,數來數到也不夠十二門徒,最多只數到七個。
四 勇闖澳洲南部 (阿德雷德- 墨爾本)
踏上汪洋之路 ﹣十二門徒石
跟頑石說再見,往南面的海洋去,踏上汪洋之路 Great Ocean Road,我以為是看海去,其實在這二百多公里的海岸,主角仍是石頭,海洋是個大配角而已,不過,這個大配角所起的作用,絶對不可小覷,她雖是由天下最柔弱的東西 ─ 水所構成,但正如老子所云:攻堅者莫之能勝,任憑天地最堅硬的物質,也絶非她的對手,日積月累的沖刷,海浪加上她的最佳拍擋 ─ 強風,把岸邊變成一片露天石雕館,最出名的景點叫做十二門徒石 Twelve Apostles,以耶穌的十二位門徒為名,但這景點也是名不副實,因為數來數去,也數不到十二尊石柱,只有七個聚在一起,其他幾位跑去那裡去了?可能忙著傳教去吧,天國近了,還有很多未悔改的罪人呀。
對著暮色迷離的汪洋,奇形古怪的石柱,靜下來吸吸海洋的氣味,腦袋不期然會有更多奇怪的聯想,阿珍一定是希望我們有更多反思,竟騰出兩個小時參觀時間,在日落時份的魔幻時刻 Magic Hour,我和很多遊人一樣,在岸邊的長長的步道留連,頂著源源不住的陣風,吹到幾乎有點頭暈,但為了飽覽勝景,又怎可言退?務求在不同角度,不同天色之下,欣賞十二門徒的英姿。以純美的天空、寶藍的海洋烘托的景致,就是我的儍瓜機也能拍出名信片效果。然而在圍欄一隅,仍有孜孜不倦的攝影師,堅持竪起腳架和巨型長鏡頭,像一尊化石般在苦苦守候,等甚麼呢?十二門徒動也不動,且在電子化的今天,拍了照片返家,再用軟件慢慢調色也可以,為何要浪費時間呢?我借故來回幾次,偷偷察看他的攝影角度和構圖,雖看不出有何玄機,但肯定的是,比我的儍瓜機所照的貨色,好得多多。
立此存照,不知要等若干年,十二門徒石會敵不過海洋,一個一個倒下去,通通去見主耶穌?究竟要沖刷多久才盡歸於無?實在是相當難料,天之道,莫測高深,冥冥之中有個主宰,從汪洋之路曾發生的一個離奇故事,可見一斑,就在一處叫做倫敦橋的天然石景 ─ London Bridge,阿珍聞說過如此一個民間傳奇,話說在一九八五年某天,一對男女在這條天然石拱橋上散步,突然間,連接陸地的一段塌掉,(令我想起那首兒歌: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, my fair lady)幸好二人大命,沒有墮進二百米下的海洋,於是,留在忽告孤零零的拱橋,相依為命,等待直昇機救援,他們終於成為頭條人物,好一個劫後餘生的浪漫故事,但更離奇的是,男的是政界人物,而女的並非他的太太,老天真懂得開玩笑,將他們的隱情如此戲劇化地公告天下,正如老子所云:天網灰灰,疏而不漏也。
汪洋之路的奇情故事,還有許多,阿珍早已準備了另一個跟沉船有關愛情故事,明早率眾往隱密的海洞 ,實地演繹。
第三天 虛幻的愛情故事
海洋,遼闊無邊,深不可測,神秘得可怕,在沒有飛機的年代,欲尋找新天新地,非要跟她打交道不可。
一八七八年,Loch Ard 號由英國帶著五十多人,遠航三個月來墨爾本,即將抵埗之際,碰巧大霧,在十二門徒石附近海域觸礁沉沒,最後全船只有二人生還,一男一女,名叫阿湯和伊娃,他們都是年華正茂的十八歲,阿湯是見習船員,大命得很,被沖上沙灘,拾回小命,矇矓之際,聞得有人在海裡叫救命,隨即撲海英雄救美,救了從愛爾蘭來的伊娃,時為隆冬,伊娃在水中掙扎已五小時,累得昏了過去,阿湯怕她受涼,背她往附近的隱閉海洞避寒,他獨自外出求援。
阿珍一邊說著這個海難故事,一面帶我們步下以 Loch Ard 命名的峽灣,似是案件重演。一個多世紀以前,上天多麼憐憫阿湯,用海浪護送他到這個漂亮寧靜的小海灣,周圍有沙岩作屏障,海洞就在不遠處,雖然入口處有許多碎石,又有點陡斜,但勝在可以避風,也相當乾爽,阿湯捨身救人,上天安排這一幕,分明是幫他贏得美人歸,我環顧昏暗的洞穴,想像當年的旖旎風光,卻聽到阿珍莞爾地道,後來伊娃並沒有嫁給阿湯,返回老家去了,眾團友反應十分一致,噓聲四起,齊齊譴責這個沒良心的女子。
世上有許許多多的故事,其實都不是大團圓結局,完美結局,只是作出來安慰世人罷了,怪伊娃幹嗎?
跟阿珍三天之旅也快要結束,墨爾本已近在咫尺,這個旅程會有個完美的結局嗎?從海岸折回內陸,桉樹林有個景點叫 Otway Fly,好誇張的名字,在樹林飛行?別發夢了,只是在高架鋼橋散步而已,在百呎高空看樹林,全程六百米,一小時便行畢,這裡比起塔斯曼尼亞的 Tahune Airwalk,有點遜色,空氣質素差得多,樹木也黯然失色,所以我常說,塔巿真是個寶地。
越近鬧市,景致越不可觀,我已對餘下半天的旅程沒有期望,尤其是最後一個行程,在Torquay自由購物個多小時,完全不是冒險團應有的活動,真令人失望。
最意想不到的,是忽然出現一個臨時活動,就是去看樹熊,真虧阿珍細心安排。聽阿珍說,在澳洲難得一見野生樹熊,旅客一般只能在動物園見到牠們。奇怪,為何這麼近巿區,反而會有野生樹熊出沒?阿珍帶我們去的地方,又不是樹林,只是一個公園,名叫 Kennet River Tourist Park,周圍只有零零星星的幾棵樹,那會有甚麼樹熊?
進入公園,阿珍煞有介事,提醒我們要安靜下來,然後移近一棵樹,隨著她的目光和手指的方向,我抬頭細看,良久才發覺樹葉掩影之中,在某樹枝上掛著一個灰色毛球,一動也不動,大抵這東西就是樹熊吧,但要等到何時才能見牠一面?我大概掌握了觀熊秘技,便趕快往另一株察看,還有沒有毛絨球,唷,果然有,原來幾乎每棵樹都有隻鎮樹之寶。真難為了牠們,在越來越都巿化的澳洲,竟然委屈到要在人車往來之地棲身,跟我們一起呼吸都巿廢氣,牠們為何不躲進深山避世去呢?
只怪樹熊真是個懶東西,只懂吃和睡,而每天更要睡十六至十八小時才滿足,睡醒以後,大半時間都用來吃,吃甚麼呢?幾乎是獨孤一味的桉樹葉,雖然桉樹約有七百種之多,但葉子的味道大抵始終如一,而且質地粗糙得很,極難消化,說到底做樹熊真是十分乏味,那還不是最要命,更要命的是,其實桉樹葉有毒,所以難怪可憐的樹熊每天要花很長時間睡覺,用以消化和解毒。試問我們又怎好意思打擾牠的清靜?
幸好小東西很有靈性,知道樹下有眾多「粉絲」守候,緩緩伸出頭來,讓大家一睹牠的風采,看牠那胖嘟嘟的身軀在幼枝上爬來爬去,搖搖欲墮,真替牠擔心哩。
這個公園還有另一種可愛的小生物,就是 King’s Parrot,鮮紅欲滴的鸚鵡頭,翠綠的羽翼,遠遠都看得到,但牠們倒喜歡親近人,團友約翰伸出臂膀,也無食物來利誘,但沒多久便有隻小鸚鵡飛來,乖乖地降落他的腕上。
親親大自然,接觸小動物,這才是冒險團所應有的活動嘛!
結束澳洲中部之行,到達終點站墨爾本,我身處東南一隅,下一段旅程,是遊走偌大的西澳洲,而西澳行程將由西首府柏斯開始,柏斯距離墨爾本很遠,約二千七百公里,遠過由香港去北京,我又要大破慳囊,賣票坐內陸機去。
下回預告:
五 勇闖澳洲西部
下一站去看海岸,一起闖進Great Ocean Road!
這是London Bridge,八十年代才fallen down,石拱離開陸地的母體,被海水分隔,分裂之時,竟留下一雙密會中的男女在石拱之上,可說有點離奇。
海岸還有很多怪石可觀,這個名為The Arch。
男女主角有何遭遇?展板一一道來。
浪漫沉船故事,就在這兒上演,地點:Loch Arc。
男主角當年背著女主角進入這個海邊洞穴休息,暫避風寒。
一路上亂石極多,阿珍怕我們跘倒,在洞口相扶。
洞穴十分暖和,當年發生何事,引人遐思。
黃昏時分,十二門徒石有另一番美態。
十二門徒石真美,用我的儍瓜機,也拍到似沙龍照片。
看樹熊去,大家安靜點,別嚇著小動物。
像毛毛球的樹熊,伏在樹丫睡懶覺。
枝頭這只嬌紅的小鸚鵡,比起那灰矇矇的樹熊,容易察看得多。
阿John伸出臂膀,一只鸚鵡便乖乖的降落在他的腕上。
Otway Fly比起Tasmania的Tahune Airwalk,遜色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