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民小孩最喜歡的集體活動之一:去沙灘游水。
眾師奶終不敵女兒的死纏爛打,開始宿一宵計劃,巡迴各艇。阿琴身先士卒,今午藍槍魚號的大細孖,和蘇眉號莎姐便正式留宿,米雪因未能自理大小二便,所以留玩留食不留宿。
一見面,六個女孩興奮得呱呱叫,兩個小墟的音量聞者頭暈,幸好,眾人一哄攻入下層文莉文思的睡房,爭看玩具珍藏,客廳復得一絲寧靜。
幸福的時間過得特別快,眾女孩又轉移陣地,各人像玩化妝舞會一樣,穿上文莉文思的飲衫和珠耳繩,衝上甲板,追追逐逐,隆隆的奔跑聲如雷灌耳,如拆船一般,嚇醒正打瞌睡的阿琴,急忙前去喝止。
莎姐辯稱她們在玩 Kidnapper 綁票,是她自己設計出來的,還禮貌地講 Sorry。她們這玩意像我們兒時玩的「捉衣因」,不過這種捉迷藏似乎檔次較高。
莎姐年紀小小,怎會想出這種有欠純真的玩意?後來由她母親阿金口中得知,莎姐兩三歲時,一家人在西歐某沙灘玩,她一度失踪,原來有個婦人見她趣緻,沒有問過阿金兩夫婦,逕自帶走了她,數小時後才尋回,警方發現該婦有精神問題。
另一次是莎姐四、五歲時,在另一艇戶宿一宵,早上主人家驚覺莎姐不見了,嚇到六神無主,原來莎姐思家,天一發白,便自行游水返蘇眉號揾阿媽。阿琴今晚看來要身兼看更了!但首先要餵飽一眾黃口,小女孩不知何故,總有偏食的習慣,弄一些茄汁肉醬意粉最穩妥,一小盤便夠她們吃個飽。
晚上餘興節目,當然是翡翠影院,經由一人一票選出心愛的卡通。民主教育應從少便開始,並要由切身利益出發,於是乎,阿拉丁續集勝出,縱使文莉文思要陪大家看第五次,但也只好無奈接受,然而重看到搞笑場面時,也不禁哈哈大笑!
幾個女孩堅持要同睡,但兩米濶的牀,如何也不夠五個人睡,都是莎姐夠酷,獨自去客廳瞓梳化。睡房人多氣雜,大細孖在陌生睡牀輾轉不能成眠,悶熱非常,索性裸睡,只剩內褲,搞到大驚小怪的文莉文思,翌日一早向媽媽打小報告。
次日早餐由妹夫負責煎班戟,可惜小女孩都不大賞面,吃了少少便收工。下個項目是刷牙,因為西人不像我們,一起牀便梳洗整潔,而是留待早餐之後,較不易有蛀牙云云。阿琴又要費一擔唇舌,眾人終於花了大半個鐘,才梳洗完畢,開始學習阿琴老師的特備課程。
首先,大家一同學挪威語的星期一至星期日,由大孖細孖助教,又要設計圖畫表達一週的心愛活動,並填上顏色。之後上音樂課,聽國語兒歌虹彩妹妹,這是文莉文思飲歌之一,難得不明所云的挪威孖女亦甚愛之,一齊嘻呀個嘻!阿琴後來更做出侵權行為,將手上那本國語兒歌集,影印給她們留念,但本著傳揚我國文化的一腔熱誠,故此甘願冒險。大細孖果然不負阿琴姨姨的心血,之後連「高山青」也朗朗上口!
這班失學兒童,不能和其他同齡小童上學,只能由父母教導,可謂有得有失,曾接觸一些小船民,他們的識見教我自愧不如,真有讀萬卷書不如航萬里海之嘆!能廿四小時與亦師亦友的父母共聚,每逢遇見新奇事物,父母總在身旁即時詳盡解答,如海綿般的小腦袋吸呀吸呀,比我和阿琴小時候被學校填呀填呀,勝得多了!
臨別前,文莉文思介紹眾人看她們力追的韓劇大長今,劇中小長今的聰明機智、堅毅努力,令她們敬佩之極,而華麗的皇宮和漂亮的古裝更是吸引,故特意選播其中的宫廷歌舞和盛宴場面,一同欣賞。
文莉文思送走小小老友記之後,被媽媽高聲召到睡房,何事要緊急召集?
難怪阿琴勞氣,皆因兩女的睡房像原爆之後,各式大小洋娃娃、毛公仔、五光十色珠耳繩,林林總總不知名的小玩具,還有書、衫和枕頭,亂七八糟的,不是扔在皺皺的牀鋪上,就是丟在地上。
若是在香港,遇上這種情況,小朋友可能有機會置身事外,逃之夭夭,因為有菲傭姐姐代勞,但在這裡,則是一人做事一人當,而今次更慘,六人做事二人當。
阿琴下令,若不馬上收拾妥當,以後再無宿一宵,嚇得兩姊妹慌忙執拾,不一會,較年幼的文思已累得不堪,愛哭的她委屈地滴下眼淚,但又不敢停手,怪可憐的。但媽媽決意要訓練她們的責任心,所以我這個姨媽媽也得袖手旁觀。
這時,蘇眉號阿金用船上的通訊頻道,相約下一輪宿一宵計劃,明天下午,回請翡翠號和藍槍魚的千金們。阿琴於是轉告文莉文思這個好消息,二人即時振奮起來,東西話咁快便收拾好!
下回預告:1.24 訪蘇眉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