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這個城巿人,難得吃上一口,清甜爽脆,好!
第十天 普諾 - 的的喀喀湖 Puno - Lake Titicaca
造訪深谷後,要換換場景──遊完山,玩水去也;此水乃是湖水,位於海拔三千八百米,對於我這個長期居於水平線的香港人來說,真是人生難得一遊;更難得的是,會走訪用天然水草建造的浮島,咦,會不會一踩即沉呢?
普諾碼頭遊湖去
頭痛惡魔仍戰勝睡魔,我每兩小時痛醒一次,已成慣例,昨晚更慘,連藥油也不管用,惟有依賴藥物,吃了片止痛藥,似乎收效,趕快繼續睡去,因為一別這溫暖舒適的房間,便要在島民之家過夜,要好好享受黎明前的幸福。
從酒店坐五分鐘小巴去碼頭,馬上旋風式掃貨,買手信給今晚的臨時家庭,他們要些甚麼?簡單得很──沙糖和白米,可想而知,島上的生活必定十分簡約。購物完畢,剛好趕及坐上午八時半的遊湖船到浮島,當地導遊是圓潤型師奶瑪莉達 Marita,她的談吐風趣又親切,讓船上十多老中青團友賓至如歸。雖則見面不久,我已知道她有極高抱負──想做下屆總統,她並鄭重提醒我們,千萬別派錢給島上小童,免得他們養成惡習,長大後成為好食懶非之徒,他日國家發展如何仰賴此等敗類?若遊客想幫助島民,不妨選購合意的手工藝品留念。聽罷師奶一番教誨,我不禁肅然起敬,馬上抖擻精神聽她的旅遊解說。
暢談的的喀喀湖
處於極高海拔而可作航運的湖泊,據說,世上僅的的喀喀湖而已,名氣可算響噹噹,她剛好坐落秘魯和玻利維亞交界,分屬兩個主權國,談到誰的份兒較大,視乎閣下在那一國遊湖,並隨時會掀起一輪牙較戰,我們的秘魯導遊信言旦旦地說,該國佔六成,似乎可信性頗高。以存水量計,這是南美洲最大的湖,面積逾八千多平方公里,水源除雨水及冰山的融雪外,還有二十多條河流不斷供水,所以雖飽受強風和烈日蒸發,仍然水頭充足。
慕名而至的遊客絡繹不絕,何解?因這湖是安第文明的搖籃,流傳的典故至少有二千年歷史,重要程度,有如歐洲的地中海,顯赫一時的印加族人,也相信這湖是他們先祖的發祥地。
今早最有趣的活動,就是家訪隔世島民。九時左右,已抵達此行的目標烏羅浮島 Uros,唏,隨瑪莉登陸探險去!
走訪天然人工島
輕輕踏上浮島,實在不敢太用力,生怕把它踩沉,再放膽踱幾了步,發覺足感相當實在,全無漂浮之感,也許是水草的根生得很深,又可能是村民用繩把小島牢牢繫到湖底。這兒的村民烏羅族人皮膚黝黑,臉蛋料是被近距離的太陽親得多了,灼得紅紅黑黑。
在島上獃了一會兒,我便感受到周遭的氣溫很怪,雖然今早多雲,太陽伯伯沒法露面,但隨著陣陣微風,雲隨風變,時厚時薄,令人忽冷忽熱,有時凍得要加衣,但不到十分鐘後又熱到冒汗,有點無所適從,希望不會害上感冒就好了。
瑪莉達叫眾人排排坐好,開始活動教學,先從基礎學起,浮島其實是以一種叫 Totora 的蘆葦草層壓而成,要三至四年時間,才累積至一米厚的人工島,湖中約有四十個大大小小的浮島,大的可住十家人,細的住兩、三家,多屬四至五人家庭。這種浮島容易腐爛,但若不斷鋪上一層層新鮮水草,可保三十年不變,想要分家?容易得很,只需把它從中劈開,一島便可分為二。
傳奇浮島烏羅人
住在浮島的是烏羅族人 Uros,所以這種浮島也以他們族人命名,傳說他們在印加帝國之前已建浮島而居,至今可能有一千年歷史。製造浮島,本為避免外人入侵,如今在島上依舊可見瞭望高臺,而浮島這種富有特色的居住風俗,已成為當地旅遊熱點,早些年,當時秘魯的日裔總統藤森曾到此一遊,幫忙促銷。究竟傳奇的烏羅族,如今尚存多少人呢?聽瑪莉達說還有三千人,其中數百個仍以浮島為家。
我覺得烏羅島的師奶好幸福,為甚麼?因為有神奇的蘆葦草,不愁居住問題,事關不用死慳死抵幫丈夫買地起屋,不是嗎?島上的草屋其實也是由蘆葦搭成,連交通工具也是免費,因為都是用同一種草紥成船隻,穿梭各島,還有哩,鮮嫰的蘆葦可以食用,大家半信半疑之際,村民已遞給各人試食,我大著膽子咬咬,哈,爽口又清甜,幼幼的容易入口,方便過食蔗,不只清熱解毒,且含豐富錪質,能預防大頸泡,又有大量纖維質,簡直是上好的健康食品。小小的蘆葦,幾乎解決島民的衣食住行問題,真是上天的恩賜。
冒雨坐蘆葦小舟
水草結成的小舟,豈容錯過,每人付五秘魯元,冒著微雨上草船遊湖,這船令我想起端午節的龍舟,不要看它像工藝品,竟容十多人而不沉,但我的屁股不久便弄濕了,應該是天降的甘霖而非湖水之過吧。除了傳統的草船外,島上也有摩托推動的小船,方便居民出入,但我還是喜歡這種富有特的的草船,可惜二十分鐘後,便要離船泊岸,登上毗鄰聖瑪莉浮島 Santa Maria,咦,剛才是不是眼花呢?瞥見島上有隻很大很大的鳥在展翅,一於上去看看是甚麼東東來。這個浮島的足感有點異樣,沒那麼踏實,浮下浮下很有趣,這才像個浮島嘛!
好食懶飛安第鷹
走近一看,原來是隻安第飛鷹,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親睹這種全世界最重飛鳥,牠全身啡色,該很年青,主人說只一歲多,來這裡約半年,可憐大好一隻飛鷹,慘成生財工具表演娛賓,但牠唯一的絶技,只是張開大翅膀而已,奇怪,又沒有被繩子繫著,何不遠走高飛,反而留在這個商業環境打滾呢?回復自由身豈不更好?沾染了好食懶飛的惡習乎?飛鷹老弟,我們總算有緣,你乖乖別動,讓我趁機會拍個難得的特寫鏡頭吧...
越走越近,與牠距離不到一米,不會有危險吧?幸好牠一直很溫純,乖乖的站著,好一隻好食懶飛安第鷹!
前赴阿曼灘尼島
難得近距離看安第鷹,我怎會放過獵影的良機?剛拍了不久,瑪莉達便催促我們返遊船,因為還要航行三個小時,才到下個目的地阿曼灘尼島 Isla Amantani,就是今晚民宿之處。一開船,這位富專業精神的導遊又口若懸河,阿文至此已無用武之地,安坐一旁偷閒看書。
雖然遠離人煙,我卻享受不到高質素空氣,因為團友畏寒,把窗關上,船艙混著燃油氣味,加上我有點暈船,胸口開始納悶,真不巧,鄰座的比亞和莎拉可能感冒未癒,不斷輪流打噴嚏,我暗忖,此地不宜久留,否則不嘔吐也會中招,只好放棄聆聽導遊的益智旁述,上船頂去吹吹風。
在外頭吹風,雖然有點冷,倒也十分舒暢,可惜瘦田無人耕,耕開有人爭,來了一個煙民,污染甜美的湖風,可惡之極!我不是歧視煙民,也不會自私到要獨享清新空氣,但拜託在我深呼吸時,別將閣下的二手煙噴過來!但可憐我只是個懦弱的師奶,敢怒不敢言,惟有瑟縮一角,讓人家抽個夠,不知煙民會否有覺悟的一天呢?
中午過後,開始撥開雲霧見青天,灰蒙蒙的湖水,顏色越變越藍,眼前景致豁然開朗,阿曼灘尼島就在咫尺,這兒人口頗多,約四千人在這裡自給自足,過著簡樸生活,六條村共八百家庭居住在十五平方公里的小島,從遠處可見有兩座高山,一座被稱為大地之父 Pachatata,另一較矮的叫大地之母 Pachamama,山頂仍遺留古蹟,山坡滿佈梯田。
登小島氣促難當
抵埗已是下午一時二十分,皮膚黝黑的村婦列隊歡迎,所穿的民族服別具特色──頭頂披著長長的黑布,但衣服則色彩繽紛,雪白的長袖上衣繡著艷麗圖案,配一道鮮紅及膝圓枱裙,腳踏黑涼鞋,不少人手裡正在忙著,似乎傳統婦女都擅長「直立式」編織。瑪莉達將眾人分組,各隨自己的臨時家長回家安頓,四時再集合,登這島最高的山。
其實我們被蒙在鼓裡,登山活動,原來已即時展開,因為村子根本不在岸邊,而是在半山,沿泥石斜路吃力地走了十分鐘,我漸覺氣喘,但還未望見家鄉,納悶之際,瞥見莎拉眼圈一紅,忽然飲泣,原來她哮喘發作,呼吸困難,急得慌了,醒目的比亞一直在旁安慰,冷靜地問她有沒有帶 Puffer,並細心地幫她從背囊裡找出來,莎拉吸了幾口哮喘藥,坐下休息了一會,神色漸漸回復正常,可以繼續上山,想不到外表高高大大的她,實在相當脆弱,只怪我們城市人,平日長時間高壓工作,疏於鍛鍊和保養身體,日後應洗心革面。
痰盂旱廁隨尊便
擾攘多時,終於抵達小村,我跟屋主希德 Hilda、和另一位來自愛爾蘭的美女歌達 Clodagh 率先到達,因為我們的屋子就在村口。進了小木柵便看見一間簡陋的兩層高石屎屋,比雲婆婆的家還要差,周圍雜物多多,廚房在地面的一層,客房設在二樓,我們每人佔房一間,面積不算小,有一百多平方呎,房內無電供應,只得三大張牀和一大叠羊駝毛氈,當眼處放了一個痰盂,一望而知不是為痰而設。
歌達說要找廁所,解決人之所急,乃人生大事,我當然要跟著看看,經希德指引,我們在屋旁的窄泥路步上斜路,遠處有間小茅廁,以木和鋅鐵蓋成,但雨後的泥地頗濕滑,一不小心很易掉下坡,還未擔心完畢,忽然陣陣豬臭撲鼻,令我暗暗一驚,原來左邊斜坡下面,是塊空地,養了幾頭小豬,豬臭味可能已蓋過茅廁味了。看這茅廁的樣子,也不算太污糟,而且是坐廁,真是個意外驚喜,但再看真一點,弊!原來是旱廁!眼見如此光景,心忖若非忍無可忍,還是用房內附設的私人坐廁算了!免得夜半誤墮深坑,與豬同眠。
午餐時為三點三
廚房也是超簡約,只有爐頭無水龍頭,希德蹲在灶前主理午餐,兩時多才生火煮食,雞同鴨講之下,我獲分配削薯仔的要務,簡直駕輕就熟,另外我還要幫手切蕃茄,和一條又老又瘦得軟弱無力的西芹。既無水喉,洗菜又怎辦?地上有一小盤泥黑色的水,用來洗菜兼洗碗,我不敢再多望,眼不見為乾淨。
三點三下午茶時間,才開始用午膳,恐怕這時給我甚麼吃的,也會變成人間美味。來一大碗熱湯,呵呵,無以上之!內有藜米,營養豐富,雖是蔬菜湯,但越吃越好味,還有煎乳酪和烚薯,一咸一淡雙輝映。(後記:離開了秘魯,我還以為再難嘗藜米,後來竟在香港的超巿,看到慈康農圃出品的有機藜米,原產地是中國,馬上買回家試試。)
挑戰全島最高峰
餐後回復氣力,可以挑戰海拔四千二百八十五米、全島最高的山──大地之父,對塔比和山楂來說,足球場更吸引,所以二人雙雙缺席,踢足球去。在高海拔處踢波,有如特種集訓,難度不比登山遜色。
瑪莉達率眾緩緩而上,山不陡峭,但行不一會便十分嗆氣,要停下小休,行至山頂,上升高度其實只四百米左右,約花一個小時。導遊說該處有神廟遺蹟,古時島民祭神,每年有一整個月慶祝活動,後期越來越簡化,改為舉辦一天,但實際只有三小時慶典,似為吸遊客而搞,失卻原來意義,最後索性停辦,而神廟也隨之荒廢。其實香港一些傳統文化儀式,如搶包山、賽龍舟、飄色巡遊,我也沒有去現場看,只是偶然從電視新聞看到,不知將來會否式微,若有天只為賺遊客錢而辦下去,失去傳統內涵,變成純粹商業行為,真是吾不欲觀之矣。
越上高處越透不過氣來,瑪莉達也收起話匣子,省點氣,但屋友歌達卻無懼氣促,十分健談,她三十歲不到,在馬莎百貨做買手,最近公司批准她放五個月無薪假期,名為 Vacation break,這年輕人真懂得享受生活,先到南美自由行兩個月,然後返家讀三個月烹飪課,學費九千歐元,貴過我們的大學收費,但由老爸資助,當作給女兒的生日禮物,令人十分羨慕。其實她剛抵秘魯不久,到了酒店才找旅遊資料,昨日傍晚踫巧發現這個兩日一夜本地團,包食包住包觀光,收費約兩百多港元,平到笑,於是馬上報名,今天一早便有專車接載。歌達真的很勇,我自愧不如,情願多花一點金錢跟團,不做散客,安穩得多。
趁青春闖蕩世界
做香港人好無奈,想趁青春闖蕩世界,不是銀彈不足,便是苦無假期,難得像歌達和莎拉,賺的是高滙價貨幣──歐元和英鎊,去南美消費真是好駛好用,而且工作單位又通情達理,批准長假期,讓員工休養生息,增廣見聞,回來開工之時,人也精靈一點,對公司的歸屬感也多一點,但港式經營太過短視,閣下要去流浪南美數個月,得!另謀高就啦!莫非要等我們捱到花甲之年,退休之後才有機會看看外邊的世界?恐怕到時已五癆七傷,要找四人大橋抬去登山。
歌達說,祖家愛爾蘭其實也有隱憂,因多年的工業發展,大都市極度污染,最近有研究發現,平均每兩個人之中,便有一個患癌,聽起來十分驚嚇,難怪她趁年輕及時行樂。
其實近年隨著祖國致力發展經濟,打著改善民生的旗號,珠江三角洲這個龍頭地區,儼然世界工廠,日積月累的廢氣,令我們難見藍天,空氣污染指數屢創新高,希望環保政策早日堅定不移地落實,免得人們患絶症的指數會超英趕美。
必恭必敬訪神廟
一路上,經過不少以大石塊圍著的農地,零零星星有些佝僂的老人家,手持柺杖緩緩下山,日之將盡,勞動人民自然要日入而息。聽說島上只靠洋燭和電筒照明,十分落後,其實他們原本有發電機,每天供電兩小時,但燃油近年身價暴漲,惟有停用發電機了。唉,回復神農氏年代也好,沒有污染嘛!君不見島上老農民,每天健健康康上山幹活,長長壽壽多好呀!
行行復行行,不覺已開始日落西山,可是我們還未到山頂,為免稍後要摸黑下山,容易跌傷拗柴,我鼓起餘勇開步走。將近山頂,寒風索索,有些村婦穿著厚厚的外套,在路旁開檔,人人千篇一律,擺賣類似貨色,不外乎是冷帽、頸巾、手襪,連花款也相近,雖說是地道的傳統紀念品,但無甚新意,鮮有遊客駐足觀看,令我記起在祖國觀光時,大凡在景區的攤販,也是抱著人賣我又賣的羊群心理,不去研究有何獨特賣點招徠,又不花心思出奇制勝,終日餐風露宿地守著那個小檔,何苦來哉?
穿過一道石砌拱門,終於到小島最高處,好些遊人聽導遊建議,繞著大地之父的神廟古蹟,順時針方向行,傳說行三遍便會交上好運。我剛開始行第一次,便遇見比亞和莎拉,正在吱吱喳喳批評某個缺德遊客,原來有一年輕澳洲女子,爬越古廟那堵常人高的石牆,繼而又在廟前吞雲吐霧,非常不尊重聖地。唷,我剛才被高牆所阻,其實也幹了冒犯之事,舉起相機拍攝內裡乾坤,望大家有怪莫怪。唉,要做有責任感的旅客殊不容易。
小島商業味太濃
團友慨嘆,這村子因接待遊客經年,已是太商業化,何以見得?雖然比亞懂西班牙語,但臨時家庭卻不大願意和她交談,相信是因為每周要招呼三次旅行團隊,當初的純真和熱誠,早已消失了吧。我還以為因言語不通,希德要忙著煑飯,丈夫和家裏四個孩子又因事未能回家,所以沒啥交流,她也曾拿出一叠冷帽給我們看,名義是借用,實際上做生意,想到這裡,心裡涼了一截,不禁想起在施貝奧村與雲婆婆一家人相聚,難得在俗世體會一點真摰。想著想著,我已走到山下,只用了二十分鐘,真是下山容易上山難。經過足球場,不見塔比和山楂踢足球,反而有一群男女島民隨音樂起舞,可惜跳得很不認真,沒有看頭。
忽然有個男童走近,指指我的相機,叫我幫他拍照,沒關係,就拍一張吧,誰料拍完後他竟問我攞錢,令我氣上心頭,即時將他的照片刪除,腦內不停响起瑪莉達肺腑之言,難道我們這些遊人到來,變相害了這裡的年輕一代?
廚房僅一點燭光
百感交集,加上方向感奇差,我已忘記村口在那兒,幸好還記得希德的名字,問問路過的大叔,找到回家之路,時為六點半,天色昏暗,希德和十六歲的大女兒在漆黑的廚房弄晚飯,靠一點燭光照明,我只覺得眼睛不適,實在太黑了,像耍盲雞似的才找到餐枱位置,坐下小休,之後禮貌地問問要否幫忙,但希德已有愛女擔任得力助手,她的女兒像有夜視眼,連電筒也沒有,便跑到屋外,往後面的園子取水。
屋頂滴滴作響,開始下雨,歌達還未現身,我無所事事,取出相機把玩,用閃燈拍攝廚房留念,一看之下,才明白為何雙眼不舒服,原來這兒煙霧彌漫,但在黑暗中全然不覺,尤其在弄熄爐火之時,濃煙湧出,令我眼水直流,都是歌達聰明,開飯時才翩然而至,這也難怪,小村確實沒有令人期待的豐富菜餚,只是例牌的雜菜薯蓉湯和燴薯仔粒加白飯,單尾當然又是草本茶。
權將睡房變茅廁
飯後的餘慶節目,是到人民大會堂開派對,但這時外面正下著傾盤大雨,誰也沒有外出的興致。眾人坐了好一會,見希德並無表示,只是黙黙地收拾廚房,我以為節目告吹,趁機溜回房間歇一歇。甫入房間,忽然內急,望著告別了幾十年的痰盂,心裡不斷地交戰,權衡再三,放棄冒險上茅廁,於是將房內四面牆壁的窗簾拉上,把痰盂放到四平八穩,可是屁股如今已無復當年細,要瞄準其實頗有難度,才舒暢至一半,咦!忽然有人敲門,喲!想叫他等一等,用西班牙話怎樣講呢?
弊!我原來忘記鎖門,只好強忍一忍,狼狽地撲上前把門按著,幾乎弄到內傷!拍門的是希德的小兒子,他十分醒目,沒再衝進來,乖乖在門外候著,我趕快方便完畢,一開門,他便迅即進來,將洋燭放到桌上,離去不久後又陪希德再來,兩人手裡各捧一個大包袱,打開一看,是一堆民族服,原來希德特意來幫我裝身,不過因我怕凍又害羞,所以乾脆將那濶大的長袖白恤衫,套在原來的衣服上,並在自己的長褲上面,先穿上一層白色的底裙,外加一層紅色的半截及膝裙,希德接著在我的肥腰纏上濶腰帶,最後披上長長的黑頭巾,重甸甸的多麼不舒服,但卻把我花白的頭髮遮蓋著,看上去可以年青一些,不知是否當年設計師的深意?
人民大會堂晚會
八時半忽然停雨,我和歌達隨著希德母子二人,摸黑下山去晚會,幸好我早有準備,帶了電筒,不然一定做滾地葫蘆。才數分鐘的夜路十分難走,又滑又髒,要步步為營。進到人民大會堂,原來已人頭湧湧,二千多平方呎的大堂,難得亮著電燈,男團友人人頭戴高尖冷帽,身穿秘魯傳統的披風外套Poncho,儼如本地人,和女團友的亮麗服飾互相輝映,大家笑嘻嘻合照,樣子十分搞笑。但比亞和莎拉遲遲未出現,莫非又累病了?
台上有五人大樂隊獻技,希德即時技癢,拉著美女歌達到大堂中間,開心地跳起舞來,到第二隻音樂,她笑咪咪地走過來,扯我出去跳,舞步簡單原始,一學便曉,大家面對面,捉著雙手,扯完對方的左手,放鬆之後扯右手,不斷地左右互扯,腳法更易,跥完左腳跥右腳,到了副歌,拉著對方雙手齊齊風車轉,滿場奔跑,不一會便膊痛氣喘,要幫襯大會提供的飲料,共有三款指定飲品──礦泉水、啤酒或可樂,全是室溫,每支盛惠三秘魯元,好一個健康的文娛活動,連希德的小兒子也跳個不亦樂乎!
歌達來自愛爾蘭,當地國寶級踢躂舞 River Dance 譽滿全球,機不可失,我請她傳授秘技,於是眾人排成一行直線,跟著她彈下彈下,步法越來越快,由於太難掌握,未幾便一哄而散。十時多,人潮漸去,希德還在不停地跳,不願歸家,我陪她玩到身水身汗,但完全不關心今晚要醃咸魚,甚至忘了天天洗澡的優良習慣,因為來了這裡,連水喉也未見過,相信要找浴室也是天方夜談,洗澡?我想也不敢想了!身處南美洲最大的淡水湖泊,竟無水可用,你說諷不諷刺!
下回預告:11 趣遊紡織島
我們著帶著禮物赴小島的民居作客,看來無甚誠意,只得沙糖和白米,而且只是用Cheap Cheap的紅塑膠袋盛著。
這就是用草造的浮島,我真擔心一踩上去便會下沉!
我們排排坐,聽導遊瑪莉達講解奇妙的浮島故事。
島民捧著的,就是造浮島用的原材料 — 蘆葦,它原來還可以食用!
新鮮蘆葦有清熱解毒的功效,讓我來試試!
這島有幾厚?讓瑪莉達上陣用原始方法探測一下。
島上的屋子是何模樣?基本兩款單位,有高有矮,你喜歡那一款?
這兩個小子是誰?浮島小民是也,小臉被太陽伯伯曬得黑黑的!
島民製作的紀念品,甚有民族特色,顏色和設計都頗吸引。
坐蘆葦船游湖,坐不一回便有寒意,何解?一摸之下,船艙竟是濕濕的,令我的衣物沾了濕氣,怪不得寒氣迫人。
瞧這一家子,開動著自製的蘆葦雙體船,多神氣!
可憐的安第飛鷹,被禁錮在浮島上,牠這一生,有否機會到美麗的Colca Valley看看?
下午,我們登陸阿曼灘尼島,好客的村婦笑嘻嘻相迎。
團友各自隨著村民往民居投宿,在高海拔之地還要行上半山,搞到團友莎拉哮喘發作,差點沒氣絶身亡!
我投宿的主人家,單位兩層高,我住樓上。
房間好大哩,不過冇電,但有個痰盂,我從小便用,但不習此道久矣!今回竟要重施故技!
在這個無自來水、無電的廚房,天天要在此做飯,真是考起賢妻良母。
濃濃的薯仔藜米湯,又熱又好味,而且好有營養,讚!
煎芝士+薯仔,在餓到暈的當兒,我都要俾個Like!
飽食後,將近太陽下山,領隊率領眾人登高,短短路程也教人氣促。
真佩服迎面踫到的公公婆婆,他們不辭勞苦,上山落山,下田耕作。
這人民大會堂,是島上難得有電力供應的地方,有朋自遠方來,要開個派對跳舞狂歡。
好客的島民,將留宿的團友來個大變身,我們套上民族服裝,狀甚搞笑。
我已攰到不想動,但接待我的希德越跳越勇,她已忙了一整天,那來的精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