紋身被視為很Man的表現,然而當皮膚大面積受刺傷,痛苦不堪。
由愛姬酒店往市中心方向步行數分鐘,有一組兩層高的木平房,白色的漆油已呈灰暗,部分更乾脆掉下,令這幾座殖民地時期遺留下來的政府建築黯然失色。
在內街的一翼是警察局,阿琴因為小艇失竊事件,曾經進出此官門。向大街上的一幢原為法庭,近年改做博物館,入場費全免,開放時間則稍縱即逝,逢星期一至五,中十二時至下午三時半而已,害得我們摸了幾次門釘。是日阿琴和我及文莉文思一早來到等開門,不容有失!
博物館設在二樓,在炎炎的下午,透著似無還有的空調,唯一的女職員馬上露出溫暖的笑容,歡迎我們這些罕至的遊客。這個國家級博物館,每月最多約一百人參觀,一下子見我們四個華人來訪,難怪職員喜不自禁。
展覽館只有三個,為數不多的石器古物和手工藝品,有的散放在中間的玻璃飾櫃中;另一些倚在陳舊的牆邊或掛在其上。有三千年歷史的石斧,謙卑地和其他捕魚古物靜靜躺臥,完全抓不住文莉文思的注意,兩小姊妹已快步閃過,溜進內面的展館去。
內裡更空洞,焦點是一部二十吋的舊款彩色電影機,播著一套八十年代的紀錄片,連椅子也欠奉,兩小妹看了一會便跑開了,面上出現驚惧神色,我好奇一看,原來正播放著紋身實錄,見師傅像鎚釘子般,將工具刺進紋身漢的腰上,啪啪作響,再塗上顏料,那人冒汗的臉痛得扭曲,相當嚇怕小孩!
可是這種流傳了二千多年的薩摩亞風俗,正為了表現族人並非弱者。男子步入青春期便要紋身,尤其是酋長階級。有的由中腰紋至整條大腿,古樸的花紋代表著捕魚和各類植物,首尾相連則寓意家族團結,遠看像穿了一條滿有花紋的單車褲。女人也可以紋身,而主持傳統的酒祭儀式的女子,要在手部紋上一環圓點。紋身手藝父子相傳,如傷口處理不潔會出現感染,嚴重或會致命,若怕痛不接受紋身,會被耻笑為懦弱。
本地的紋身習俗很特別,並非一朝一夕完成,大抵要用三個月,由家人貼身護理,可說是家庭盛事,每天一早開工,至天黑暫停,若受紋身者痛不可當,亦會提早收工,家人要時常代為清洗傷處的斑斑血漬,等幾天後慢慢癒合,才繼續紋另一片人皮。
傳統的紋身工具是用磨尖了的野豬齒,繫在海龜殼上,再配以木手柄。身體上下被千千萬萬利齒穿刺,就像遭受極刑,加上要全身皮膚復元,尚要一年哩!試想在一年多的日子裡,無論坐著、躺著或走路都會疼痛,多殘酷啊!
所以百多年前傳教士到來時,認為這習俗太過野蠻及不人道,嚴禁土著紋身,至後期才續漸放寬禁令。而這種玻利尼西亞的紋身風俗,在南太平洋一帶,今天仍然流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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